【紫川】一别经年
七八七年二月七日,帝林亡于西南旦雅行省的荒村,时年三十三岁。
一年前,斯特林死于帝都近郊的望都岭,时年三十一岁。
二月九日,日夜兼程的紫川秀赶到,得知帝林的死讯,当场吐血,昏迷不醒。
“阿秀,醒醒,醒醒,你不要吓我!你出了事,我可怎么跟宁小姐交代…”
紫川秀也不知怎么自己睁眼第一眼看到的竟是关切的帝林,一别经年帝林竟还如曾经一般年轻,不像他被往事折磨得已不复当年模样,更像是垂垂老矣的腐朽者,等待着时光消磨如他的生命。
“大哥…”
紫川秀胸口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声音嘶哑地像是被割破了声带,在艰难地发声后,在喉咙里呛出一口血来,连手也没有力气抬起来。
帝林惊恐地看着他,他知道紫川秀一定会反对他屠杀中央军军官,但他别无选择,以紫川参星的性格,绝对不会允许中央军军官们活着,连同求情的紫川秀都会被他记恨上,于是他决定先斩后奏,不管紫川秀怎样反应,这些中央军军官的命运都只能是死。
只是他没有想到紫川秀的反应会如此剧烈。
他在这个世界上在乎的东西不多,也只有三个人而已,恰好紫川秀就是他在乎的三个人之一。
他抱着紫川秀的头颅,撑着他的身子,努力让他在自己的怀里躺得更舒服,那血就溅在他的手边,明明他刚才才下令杀了三百多人,那三百多人的鲜血也未这般滚烫。
自认为天塌下来也无动于衷的帝林慌了,他一把抱起小弟,却惊觉他竟轻了那么多,他的骨头硌得他都有些疼了。
远东军士兵就看着他抱着那个刚刚欢喜拿着总长手谕大喊着刀下留人的青年急切地冲了出来:“快去叫医生!快!”
紫川秀的眼前笼罩着好大一片迷雾,刺耳的尖叫声在他的脑海中回荡,挥之不去,整个帝都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迷雾笼罩其中,紫川秀眨了眨眼,血光从他的瞳孔中弥漫开来。
“帝都…”
紫川秀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这里不是荒村,这里是帝都,而从四肢各处翻涌而来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他的幻觉。
而此刻将他搂在怀中,能够感受到温馨的男儿体温的帝林也不是假的。
他不是二十七岁的光明王,而是十九岁的紫川家红衣旗本紫川秀。
斯特林带着一身汗水血水追随着紫川秀的脚步一路奔袭到了中央军大本营,还未进入会场就看着抱着犹如一具木偶般呆滞,嘴角还有鲜血渗出的紫川秀的意见惊慌的帝林。
“大哥!阿秀怎么了?”他顾不得身后会场不断流出来的鲜血,几步奔到两人身前。
“二哥…”紫川秀看到他再次激动起来,挣扎着从帝林的怀中一把抓住斯特林的手腕,仿佛要用尽所有力气也不肯放开他。
斯特林也不管手腕快被他捏得快要裂了,急切地看向帝林问道:“大哥,阿秀怎么了?”
“不知道,我已经命人去叫医生了。”
手腕上突然没了束缚,两人低头一看。只看见紫川秀猛然垂下去的手,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能再次见到你们,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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